台湾台北——在台北信义区不断延伸的天际线下一座不起眼的小楼里,吴素萍(音)建起了一座发臭的神殿,吸引了四面八方的信徒。
自1989年以来,戴记独臭之家在台湾最流行、最刺鼻的小吃臭豆腐的狂热爱好者中培养了一批追随者。
“我们很开心,”吴素萍坐在自家餐厅的矮凳子上说。“我们给客人提供健康、天然的食物,而且超便宜。”菜单上的价格从50美分到3美元不等。“我不需要赚很多钱。”
戴记独臭之家的店主吴素萍。在30年间,她已创造性地开发出了臭豆腐的各种可能。 An Rong Xu for The New York Times
臭豆腐是通过移民从中国大陆传来的一种发酵豆腐,长期以来一直是台湾的一种重要食物。它有多种做法,可煎,可蒸,也可以在汤里煮,所有这些做法戴记的菜单上都有。吴女士还开创了冷臭豆腐,它的表面覆盖着一层脆脆的海藻味面糊,豆腐块的边缘呈蓝灰色。
在台湾各地,油炸臭豆腐通常在夜市的小摊上出售,臭味会飘得很远。
如何描述那种味道是存在巨大争议的。和吃味道刺鼻的奶酪一样,喜爱臭豆腐的人喜欢把“臭”字当成一个好词来用。讨厌这个小吃的人可能会将它比作臭袜子,或腐烂的垃圾。不过话说回来,爱吃的人可能也会这么说。
每块豆腐上都印着该店的标志。 An Rong Xu for The New York Times
但不论是爱是恨,两派往往会一致同意:臭豆腐吃起来比闻起来容易多了。
但戴记最臭的臭豆腐“臭膏”是一个例外。“膏”是个贴切的称呼。豆腐在蔬菜和药草卤水中经过两年低温发酵,腐化成偏灰色膏体。如果把臭味比作辣味,那它要比世界最辣的哈瓦那辣椒更辣,在吞下之后味道久久不会退散。
70岁的吴素萍曾是名艺术家。在这30年间,她已创造性地开发出了臭豆腐的各种可能。她现在已经不每天工作了——在她休息或旅游时,有她的儿子和儿媳帮忙打理店铺——但她仍然监督着生意。她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大师风范。
张德峰在戴记负责点菜和收银。 An Rong Xu for The New York Times
“这里的事情都是我在做的,”她笑着说。“如果我做不了,也没人做得了。全世界就我一个懂这些。”
她说,她从父母那学来了做臭豆腐的手艺,她父母制作、批发了60多年的臭豆腐。(餐厅得名于她继父的姓氏。)
20世纪80年代,吴素萍辗转于美国各地生活,1989年回到故乡台北后决定开一家专做臭豆腐的餐馆。有人效仿她,但她的店赢得了特别的声誉。
川味臭豆腐汤面。 An Rong Xu for The New York Times
第一家店开在台北的旧城区万华区,那是个只能站立进餐的小店,当时引起了邻居们的抱怨,他们
把此事曝到了当地的八卦媒体上。拥挤的空间和糟糕的名声迫使她搬到了一个更大的店里。
戴记豆腐的制作和发酵都是在附近的桃园市完成的,每块豆腐上都印着该店的标志。餐厅的旁边有一家便利店和一家汽车修理店,邻居们对戴记赞不绝口,称该餐厅的通风系统把厨房的气味释放到了三层楼以上,极大地减轻了气味。
轮到吴素萍管店的时候,她会负责点菜,与顾客们神侃,她的伴侣、74岁的张德峰(音)负责收银。
午餐的食客。 An Rong Xu for The New York Times
顾客林云(音)一边用金属筷子吃豆腐汤面,一边说,在台北所有的臭豆腐店中,她最信任吴素萍家的出品。
“这里的臭豆腐的味道的确不同——真的很好吃,”林云。她指着一块凉拌臭豆腐,称赞它的益生特性。“有些医生会说,如果你肠胃不好,连着吃三天臭豆腐就好了。”
林云头顶的墙上挂着一幅颂扬臭豆腐健康益处的裱框书法作品,称臭豆腐能清肺、通便、理气——中医认为,“气”是至关重要的生命力量。
凉拌臭豆腐是戴记的一道特色菜。 An Rong Xu for The New York Times
不过,有些顾客仅仅是因为它的味道而迷上它的。
保罗·肖(Paul Hsiao)和两位大老远赶来的朋友一起在这里吃饭。七年多来,保罗一直是戴记的常客。“我很喜欢吃这个,”他说,“我不管它健不健康。”